於是我總是小心翼翼捧著手裡的流沙,緩緩捏塑成城南的碉堡、北方的巨龍。我用一倍時間來蒐集流沙,我用三倍、五倍時間來雕塑不朽的記憶。我以工匠的耐心來灌溉珍貴的工藝品,挖空心思注入那些牙牙學語的青澀歲月、那些花開又花謝的春季與秋季。一顆痘痘長在鼻子上,吻過後長的,我照顧它(註四);要它比愛情長,我用三倍、五倍時間來灌溉它。我相信只有花三倍、五倍時間才能在腦中深深刻下記憶,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我在小畢的部落格看到有一種東西叫做豆子謄稿機,於是我開始哀嘆我失去的歲月。我沒有感嘆「教授為什麼沒告訴我」,我只怪我自己為什麼沒早點看到世界上有這個好物。如此一來我就不用在寒風中反反覆覆手忙腳亂地一邊按前進後退一邊腦筋打結,也不會因煩躁鬱悶而猛灌茶水降火氣因而增加了跑廁所的時間。我那些逝去的年歲,難道沒有月桂為冠嗎?難道注定要如同我猛灌的茶水甘霖最後在秋水秋波的秋暈裡ㄧ渦半轉隨著秋流去了?
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一份訪談錄音要花三倍、五倍的時間謄稿可不是唬人的,所以豆子開發這謄稿機的時間必定有月桂為冠啊!!只要使用alt+a和alt+d就可以達到傳統腳踏式謄稿機的大部分功能,然而查一查所有類型謄稿機的昂貴定價,突然驚覺我這窮得苦哈哈38鎊可以吃一星期的窮苦學生竟然可以不花分文就等於擁有一台腳踏式謄稿機,實在是人間處處有溫暖啊!好東西要與好朋友分享,請大家多多愛用豆子謄稿機!
註一:夏宇,疲於抒情後的抒情方式。
註二:徐志摩,私語。
註三:George Herbert,The Collar。
註四:同註一。
註五:相片攝於大英博物館圖書室。